北人有“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之悲壯,南人多“知其不可為而安之若命”之幽怨,諸暨的性格則可以用“南人北性”來形容,像極了同山燒那水的外形與火的內涵。因而勾踐在這里創下了以弱勝強、以卵擊石的神話,西施在這里寫出了“朝為越溪女,暮作吳宮妃”的人生浮沉。
西施的衣袖清婉里可以看到一座城池,像一粒鑲在江南最深處的明珠,這就是諸暨。
位于江南富庶之地,獨特的地理區位及自然條件,孕育了諸暨與眾不同的城市性格——“不羈”。
在這里,悠久的歷史與現代的文明相互交融,南人的機靈與北人的厚重相互碰撞,諸暨人也因此有了“南人北相”、“南人北性”。然而,從古到今,是記憶,而非現實,決定了諸暨的“不羈”個性。
一幅諸暨人的肖像畫
地理上,諸暨與紹興雖近在咫尺,卻好比磁鐵的兩極,相差萬里。最為突出的就是諸暨人與有著江南代表之稱的紹興人的性格迥異。
有人曾用地理環境決定論的思想來區別諸暨人與紹興人的個性。紹興的地理環境以湖泊沼澤為主,這就養成了紹興人外柔內剛的個性,這在多數的南方人身上都能看到。而諸暨則多山地丘陵,素有“七山一水兩分田”的形象比喻,因此個性上與北方人接近,豪爽率真。
《華夏酒報》記者在采訪諸暨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何鴻成時,他用“南人北性”來形容諸暨的性格。
對于“南人北性”,著名作家余秋雨在其《南人北,北人南》中有過具體的分析:南北區分,先秦即有。南北民情之特征大致為“北雜南線,北俊南秀,北肅南舒”……北人有“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之悲壯,南人多“知其不可為而安之若命”之幽怨……但北人南相、南人北相者例外;他們常常機靈與厚重并存,且能避南北之短,因而常能獲“當時的成功”、“做成有益的事業”,用魯迅的話說,就是能找到一條“小小的自新之路”……南人血液中有北人之分子,北人血液中有南人之分子,此之謂“南人北,北人南”;南人秉性中有北人之影響,北人秉性中有南人之影響,此之謂“南人北,北人南”……
在諸暨人中間,流傳著這樣一幅標準諸暨人的肖像畫:脾氣直、神志清、頭智靈、眼睛亮、耳朵尖、口子牢、心眼實、心思活、手腳勤。
對此,更有人總結認為諸暨人性格符合傳統的五行學說:一是諸暨人重義好客,樂善好施,遇到親朋好友有難或者要事相托,常常不計得失,對應金;二是諸暨人心直口快,剛直守信,待人處事注重信譽,承諾的事情,則千方百計達成,對應木;三是諸暨人氣度大,容納百川,不小肚雞腸,對應水;四是諸暨人勇于進取,尚氣爭先,容易抓住機遇,搶占先機,捷足先登,對應火;五是諸暨人,儒家文化的影響,形成了獨特的“南孟文化”,講求落葉歸根,注重鄉情,對應土。
古越王城,西施故里
今天,諸暨在全國幾乎婦孺皆知,與其富庶的經濟不無關系。據了解,諸暨被《福布斯》評為中國大陸最佳商業城市。值得稱道的是,作為中國襪業之都,這里年產襪子170多億雙,產量占全世界的60%以上;作為中國珍珠之都,這里的淡水珍珠產量占全世界的約74%、全國的84%;作為中國香榧之都,這里的香榧年產量占全國的60%以上…… 而在歷史上,這里作為古越王城和西施故里而名揚天下。
“諸暨”,為我國古越民族聚居地之一、越王勾踐二十年“臥薪嘗膽”圖謀復國之所。對于諸暨二字的含義,史傳禹至大越,上苗山大集諸侯,駐蹕于此,爵有德、封有功,因定此境為“諸暨”,意即天下諸侯到達駐留議事之所,也就是說,諸暨自古即有著“王城氣象”。
曾經將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精神搬上熒幕(電視劇《臥薪嘗膽》)的浙江作家李森祥,對于諸暨這片土地有著自己的理解。“越王勾踐不僅僅是2000多年前的一個歷史人物,到今天,他的臥薪嘗膽精神和思想依然有著很強的現實意義。”在李森祥看來,在江浙這片土地上,如果不是傳承著古越國臥薪嘗膽、勵精圖治的精神能有今日的繁榮嗎?勾踐是浙江的驕傲,更是諸暨的驕傲。
李森祥仔細對比了歷史上的帝王將相,他發現,在浙江的歷史上,稱王稱霸的人不多,此中勾踐應是最具個性的一個。“在春秋這樣一個群雄逐鹿的時代,他三年為奴、嘗糞問疾,二十年臥薪嘗膽、勵精圖治,創下了以弱勝強、以卵擊石的神話,他是歷史上最獨特的帝王,也是一個大寫的人。”
提及勾踐,不得不說的即是中國古代四大美人之首的西施。西施與越王勾踐同期,出生于諸暨苧蘿村。當時越國稱臣于吳國,在國難當頭之際,西施忍辱負重,以身救國,與鄭旦一起被越王勾踐獻給吳王夫差,成為吳王最寵愛的妃子,使得吳王整日沉湎于女色,不理朝政,最終亡國喪身,幫助越王完成復國大業。
一個是忍辱負重、匡復大業的帝王將相,一個是美若天仙、以身救國的巾幗英雄,早在2000多年前,就以不屈的性格與頑強的毅力詮釋了諸暨人的“不羈”風范。
“酒中君子”同山燒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諸暨所在的古城紹興,因千百年來盛產黃酒而聞名于世。而如果將視野放大到整個長三角地區,黃酒更是深入到平常百姓的一日三餐。
這片土地上,仿佛只有黃酒那溫和甘潤的口感才對江浙人的脾胃。可是在諸暨卻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南人北性”的諸暨人喝不慣棉柔醇厚的黃酒,更偏愛高度濃烈的高粱燒酒。也正因如此,諸暨雖然地處傳統的黃酒集中區,但是對白酒的需求量大,是浙江白酒產業的集中地。
諸暨人常飲的是號稱“諸暨一絕”的同山燒酒。同山燒是一種清香型白酒,因其產地在浙江省諸暨市同山鎮而得名。同山燒的釀造以諸暨特有的高腳拐糯高粱為原料,取同山鎮上汲龍水釀制,釀酒前要精選高粱米中上乘者以純手工的方式放于小鍋文火熬煮,至熟透起膠質時出鍋攤晾按配比拌上白藥,放置數日待生香流汁后狀如陶制小窖,以膜封口緩慢發酵,半月后起出再以小甑輔以柴火蒸餾摘酒,掐頭去尾后入窖儲存,待其自然老熟復以調和勾兌。因地處盆地,常年恒溫窖藏,因此同山燒酒質清澄,口感甘洌,其中尤以同山醉美,被稱為南派清香典范。
同山燒雖然是一種白酒,卻因其獨特的釀造工藝,酒色紅潤,倒在杯中,恰如紅玉入尊,因此也享有“酒中君子”之稱,在懂酒人的眼中,這種不加水,單純采用不同度數原酒勾調的高粱燒酒,被珍視為“江南小茅臺”。
在同山鎮,記者注意到,幾乎家家戶戶門前都晾曬有釀酒的糯高粱。每年釀幾壇燒酒,送給親朋好友或是自斟自飲,早已成為多年來的傳統。而在諸暨人眼中,每天喝幾杯高粱燒酒,品味其中的甘洌與濃烈,才能凸顯出與江南人溫和口感的不同,這已融入他們的生命與生活。
諸暨人那不羈的性格,也如同這同山燒水的外形與火的內涵,千百年來文章來源華夏酒報始終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諸暨人。如果要用一種真實的感覺來形容諸暨人的“不羈”,也許應該嘗一嘗同山燒酒,就在入口的那一刻,才下舌頭,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