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走在酒鄉小街上,即使晴天,也常常會看到有老人似乎不那么協調地戴著藍色的“伊力特”字樣工帽,
在樹下聊天,在廣場散步,也許這不并為遮風避雨,只為深藏心里的某種情結……
日前,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華夏酒報》特約記者有幸拜訪了3位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進廠的伊力特老前輩們。
“這是1963年建的廠房!這是1969年時的燒酒場景,那時候的蒸鍋都是10公分厚的木頭做的,我們都還用簸箕裝鍋呢!”看到黑白照片上那一排平房,熟悉的釀酒、包裝場面,周利云老人和老伴劉桂榮欣喜地回憶著向我們娓娓道來,仿佛時光又借著那些老照片回到了他們的年輕時代……
1969年,28歲的周利云結婚后便和妻子劉桂榮一起來到酒廠工作。周利云開始釀酒,妻子則進了包裝班。
據周利云老人介紹,當時釀酒條件艱苦,工房的屋頂是用木條搭起來的,再放上油氈,青磚。到了冬天,工房里霧氣很大,屋頂滴水,工人們渾身潮濕。最困難的是沒有電,冬天早上5點鐘就要上班,他們用生鐵、棉花、煤油做成照明燈,光亮微弱。那時燒酒的底鍋沒有防護措施,因為光線不足,當年就有一位工人因起鍋時霧氣太大,不小心墜入了滾燙的底鍋,造成了終身殘疾,留下了一輩子的傷痛……
“用水也不太方便,要從50米之外的渠道拿桶一點一點提,夏天還好,冬天圍個圍裙,都結成硬邦邦的冰了。”老人感慨著。有一次,一個同事想烤干結冰的圍裙,結果不小心把衣服都燒著了,傷心地大哭了一場……
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們還是堅持著。周利云老人說,那時候最累的是下窖,沒有行車,全靠人推獨輪車,不僅體力消耗大,關鍵要在狹窄的窖池邊小心翼翼,防止跌入窖池。
提起當時的生活,周利云老人說,那時候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大家對工作卻是全心全意,加班加點干活也都無任何抱怨。
有一次冬天,下了班,周利云硬是頂著大風,背著遠遠超過自己體重的80多公斤葦子回來,就為多準備些釀酒輔料。那時每天除了正常上班,下班了大家還自覺地背葦子,拉玉米桿,做釀酒輔料。晚上,要開會學習,總結自己的工作,幾乎是一心撲在工作上。
踏踏實實,無怨無悔付出了20多年,在1994年時,周利云被廠里評委“優秀共產黨員”和“雙文明先進個人”,并連續四年成為團代會的代表。
“那時候的榮譽真的都是拼命掙出來的。”就在我們端看這20年依然鮮紅的榮譽證書時,周利云的老伴劉桂榮感慨地說。
劉桂榮是當時包裝班的班長,也是出了名的“酒花”,長得美麗,干活更是手腳麻利,就是一心為了趕生產,沒出月子期,她就背玉米稈,結果累出了腎炎。因為洗瓶貼標,手指已嚴重變形,手上落下的疤痕清晰可見。特別是那次累出的腎炎讓老人身體一直到現在都不好。昔日貌美如花的女子而今已是白發蒼蒼,可拿起當年腳踩壓蓋的老照片,老人依然如數家珍般給我們講述當時的日子,笑容里透出作為酒廠人的驕傲和自豪……
今年69歲的彭桂英老人也是當年的包裝班班長。當年號稱包裝班的“鐵姑娘”。據說,那時候她一個弱女子竟能夠扛起一袋玉米。看到我們驚訝的目光,老人嫣然一笑:“那時候工作抓得緊,白天晚上忙,人就是一心為了工作,掙那個小紅花嘛。”
是啊,簡單的一個小紅花,再樸素不過的獎勵,但在他們心里,那是一份能夠激勵大家干起活來義無反顧,證明自己的至高榮譽。
和劉桂榮老人一樣,當時彭桂英老人也是洗瓶子,貼商標,各種雜活都干過。老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也都變形嚴重。她說,那時包裝班的人,幾乎個個手上都有刮傷劃痕。
在包裝上一直干了30年光榮退休,女兒希望老人到城里享享清福,但彭桂英文章來源華夏酒報老人總說不想到別處,就選擇守在她工作生活了幾十年的酒鄉小院,幾頭牛,兩塊菜園子,便成了老人當下的全部生活。
近日,在石河子參觀軍墾博物館時,欣然發現了伊力特當年最早的“一噸酒海”實物。聽周利云老人介紹過,那有著50公分大的四方口子的酒罐,先是從山東買來柳條簍,再從四川買來黃色的紙張,在紙上涂上發酵的牲畜血,層層貼在簍子上,待晾干后,便能密不滲漏,是最初的裝酒器具。走過斑駁的酒罐,再看看那件打了上百個補丁的舊棉襖,軍綠色的瓷缸子,百感桑滄,難以想象物質的匱乏,讓軍墾前輩們經歷了多少苦難? 而伊力特的先輩們為了這“醉人”的事業又煞費了多少周折?
也正因為當時條件艱苦,一年四季沒有休息,很多年輕人工作時都選擇去了連隊。但就是像周利云、劉桂榮、彭桂英這樣許許多多愿意守護酒廠的人,他們堅持了下來,是他們無怨無悔,把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獻給了伊力特的釀酒事業,是他們把昔日的小作坊變成了今天酒鄉幾千人的“衣食父母”。在這里,他們苦過、累過,卻依然深深眷戀這片曾經充滿激情的土地。
而今,走在酒鄉小街上,即使晴天,也常常會看到有老人似乎不那么協調地戴著藍色的“伊力特”字樣工帽,在樹下聊天,在廣場散步,也許這不并為遮風避雨,只為深藏心里的某種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