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大別山的主峰是白馬尖,坐落在霍山縣境內。霍山盛產毛竹,是江北毛竹第一縣。全縣幾乎為竹林所覆蓋,水土涵養良好。由于保水量豐沛,山里的蒸騰作用十分明顯,霍山境內常年云蒸霧繞,郁郁蔥蔥,如同仙境一般。
我們來到霍山正是谷雨時分,天上下著微微細雨,空氣透著新發竹葉的清新香味。百里竹海,曲徑林森,竹林里的竹筍正在競相拔節。
最讓人驚喜的是分明看到了剛從竹筍中拔節而出的鮮嫩竹葉,葉子上掛著圓潤的雨滴,我想這大概就是神話傳說中的甘露吧。
這顆甘露集山水之靈氣,聚日月之精華,在細雨中幽幽地變大,然后悄悄地落下,經過一層層稠密細長的毛竹根須的過濾,與發源于大別山主峰白馬尖下的山泉水匯合,交融,下滲到巖層,然后就如同一位十年面壁的閉關修煉的禪師,在漫長的歲月中修煉,澄清與升華。
修煉完畢,又在山野的某個不為人知的泉口汨汨而出,生生不息、源源不斷,最終匯入淠河,默默地哺養著霍山一方的風土和子民。當地人親切地將這種經過竹根過濾和巖層凈化水稱作“剮水”。
剮水清甜甘冽,屬稀有的天然弱堿性水,為霍山所獨有,富含大量有益的礦物質,是當地人長壽健康的秘訣。
剮水最適合釀酒。從漢代開始,霍山就聚集了許多釀酒的燒酒坊,由于水質得天獨厚,這里的美酒就已經天下聞名。
自從剮水開始作為釀造迎駕貢酒的天然水源之后,其就開始了她的鳳凰涅槃之旅。在迎駕貢酒廠里,剮水與豐腴的小麥、高粱、糯米、大米和玉米唇齒相依,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一起經歷了蒸煮,加麯、入窖發酵、蒸餾等霍山人代代相傳、漫長而獨特的神秘工藝過程。歷時99天,自然天成,最終汨汨流出的是已經升華為70度的原漿酒。
剛出甑的原漿頭酒還帶著余溫,不經任何勾兌,晶瑩渾厚,襲人心脾的曲香早已溢滿了整個廠房。輕輕地呡一呡入喉即化,窖香盈口,綿甜而飽滿,酒力瞬時喚醒全身的所有感覺神經和味蕾,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或許這就叫飄飄欲仙吧。
剮水的涅槃還要經歷漫長的窖藏之旅,但又有什么問題呢?剮水已經經歷了深山寂寞,她知道“大自然是最好的釀酒師”。
從酒廠出來的路上,見到一位品嘗了迎駕貢頭酒后爽極而陶醉的年輕人正在與酒廠前李白的雕像嬉戲,引來歷代酒仙酒圣們的圍觀,完全是物我兩忘,頗有當年李白的神韻:
李白一斗詩百篇,
&nbs文章來源華夏酒報p; 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上船,
自言臣是酒中仙。
或許他正是李白的傳人呢——我想他應該再喝一些剮水吧。(作者湯志斌,網名忽然一眼,《西域天地》雜志攝影師,廣東省攝影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