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有著“歐洲文明的搖籃”和“酒神故鄉”的美譽,其神韻文化和無敵美景舉世公認。希臘葡萄酒,最流光溢彩的一面在于希臘燦爛輝煌的葡萄酒文化。除此之外,這里獨特的風土、古老的葡萄品種、酒人懷古望遠的性情,造就了葡萄酒的高貴品質。身為葡萄酒人,能去希臘近距離感受其風采、拜望狄奧尼索斯酒神一直是筆者的夢想,這次有機會接受“希臘農產品推廣中心”的邀請,與張春婭、朱思旭、王延夏、安東尼一行5人來一次《拜望酒神——鏗鏘五人希臘行》,筆者從內心感到無限快慰。
第一天,酒神初現
邀請方的日程安排頗具匠心,是一天希臘葡萄酒一天希臘文化,這種建立在文化層面疊加式的走訪,大大有別于就酒論酒就莊論莊的采訪。第一天安排的是探訪位于希臘中部的美人魚酒莊DOMAINE COSTA LAZARIDI——希臘葡萄酒行業唯一一家上市公司。
美人魚是一座綜合性的酒莊,除了葡萄園和釀酒車間等生產性設施齊備,它還具有葡萄酒博物館、燒烤、游泳池、餐飲服務等功能,可謂是技術、文化、吃喝玩樂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釀醋車間。酒莊于2000年在附近著名景點馬拉松湖畔定植了20公頃的釀酒葡萄。要說明的是,中部的美人魚酒莊是后面爵馬美人魚酒莊的一個分部,爵馬是總部。
藍天白云映襯下黃墻紅頂的酒莊建筑,盛開的玫瑰花展現著絲絨般的質感,徜徉在酒莊不禁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釀酒師和產品銷售經理喬治(George Koloventzos)滿面春風地接待了“鏗鏘五人行”一行。
參觀從葡萄酒博物館開始。入門處的一尊大理石酒神雕像使我們好似見到久別的長者,大家圍攏在他身邊多次拍攝,留下一幅幅面帶崇敬和欣喜的場景。
喬治以實物和圖表為媒介口若懸河地向筆者一行介紹了希臘葡萄酒的起源和歷史、希臘葡萄酒的主要產區、酒神崇拜和酒神精神、葡萄酒的質量因素等等,從歷史到現代、從種植到釀造、從生產到銷售,甚至就是做醋,也是滔滔不絕,好似一枚深不可測的碩大智囊。
接下來的幾天,凡是筆者一行接觸到的希臘人,包括安東尼、爵馬美人魚酒莊的公關和市場經理Chariton Maronikolakis、駿馬酒莊的莊主兼首席釀酒師Apostolos Mountrihas和他太太Lenga釀酒師兼出口經理,還有Sofia(她甚至因為迷戀希臘文化嫁給了安東尼,從此每天可以有巨多的談資了),談起希臘文化都是如數家珍滿腹經綸知之甚深。他們的學識之淵博和對自己國家文化歷史的明了,令筆者等敬仰。
按照葡萄酒的傳播路線,大約7000多年前,葡萄酒起源于五海(黑海、地中海、紅海、里海和波斯灣)三山(高加索山脈、托羅斯山脈和格羅斯山脈)一代的格魯吉亞、亞美尼亞、阿塞拜疆、伊朗西北部和西部、伊拉克東部、埃及尼羅河沿岸。筆者在做出充分研究之后,在2005年9月27日以《七千年陳釀今又香—葡萄酒發源地感想》為題,總結道:
五海三山一塊地,
格魯亞美和阿塞,
兩伊邊界好釀酒,
尼羅河邊也有份。
大約6000年前,葡萄種植和釀造通過水路傳播到希臘諸島。聰明實用富有哲理的希臘人在原有的基礎上總結提高,在種葡萄和釀酒的同時,改造了那邊過來的無法運輸的大型尖底陶罐,在原有的形狀下使其減小變瘦,增加了便于攜帶的雙耳,并將其插在船上的砂子里固定,借此減少碰撞文章來源華夏酒報,使葡萄酒的傳播更加快捷方便。與此同時,希臘人在尊重的前提下創新了葡萄酒文化為己所用并傳承發揚光大至今,使葡萄酒的飲用有了文化韻味和儀式節奏,還有了狄奧尼索斯的酒神崇拜以及各種與酒神相關的故事和節慶。
由于希臘海上通商開拓的需要和本土山多地少等地理原因,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550年間希臘掀起了大規模的移民運動,其足跡遍及小亞細亞、黑海沿岸、北非、塞浦路斯等地,葡萄酒還傳播到了除前述地點之外的古羅馬,就是今天的意大利,從南部開始往北部走;再后來,葡萄酒傳播到了高盧就是今天的法國,再北上傳播到了萊茵河就是今天的法國阿爾薩斯和德國,于是有了這些國家葡萄酒起源的翔實記載:意大利2700年、法國2600年、德國2000年。把包括葡萄種植和葡萄酒釀造的希臘文化撒遍地中海沿岸,才有了今天地中海沿岸以及歐洲國家葡萄酒的興盛。
葡萄酒與希臘的古老文明緊密相連,可以說沒有葡萄酒就沒有歐洲的歷史和文化,作為西方文明搖籃的希臘在葡萄酒釀造業方面也是歐洲的先驅。公認的葡萄酒傳播路線,意大利、法國、德國等舊世界國家的葡萄酒都是從希臘諸島傳播過去的。由此,希臘堪稱歐洲葡萄酒的始祖。古希臘將葡萄酒視為人類才智的源泉,在各類裝飾品中隨處可見葡萄和葡萄園的紋飾。
然而,令人驚奇不已的還在后邊。在拜望酒神參觀博物館了解做醋之后,在酒莊獎狀墻前滯留,筆者竟然發現“2003年布魯塞爾上海國際評酒會”父親作為主席頒發給該酒莊的獎狀。萬里之外的偶遇,真是神奇加激動,筆者等一行和酒莊方面也為此高興不已。
午餐后,筆者一行進行了葡萄醋的垂直品鑒,樣品有新、1、2、4、6和8年6個樣品。就葡萄醋而言,根據各種醋的特色,結合中國菜肴,以前筆者是用新醋做沙拉、老醋做湯,他們用老醋點綴甜點;品鑒后體會:新醋蘸餃子、二新的蘸包子、最老的吃烤鴨。如果能把葡萄醋引入中國,饕餮之徒們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美味。
旁白
中國著名葡萄酒專家、國際評酒會裁判、葡萄酒作家、葡萄酒廠設計師、葡萄酒古董收藏家 郭松泉
郭:希臘酒神狄奧尼索斯是宙斯和小妾西姆萊公主的兒子。宙斯的原配妻子赫拉是只醋壇子,她嫉妒西姆萊公主,狠心地設下圈套:她搖身一變成了公主的保姆,讓懷了孕的西姆萊公主要宙斯現出原形,以證明愛情的神圣。宙斯拗不過西姆萊公主的一再請求,于是現出雷神的模樣。不幸的是作為凡人的西姆萊公主無法承受主神的威力,被雷霆劈死了。宙斯不得不把未足月的胎兒從西姆萊腹中取出后縫入自己大腿。宙斯在這段時間變成了瘸腿,狄奧尼索斯的名字也緣于此,意即“瘸腿的人”。足月后,宙斯從自己的大腿取出胎兒。這樣,狄奧尼索斯從母親肚子到父親的大腿再被取出,就出生過兩次,這就是他與眾不同又夠“神”的地方。
著名葡萄酒專家 張春婭
張:這一天三小時的葡萄酒博物館參觀,讓人驚嘆一個酒莊竟然有如此古老豐富的藏品,數百年前從葡萄苗木的選育、種植、修剪到采摘、釀造等等,正如上述文章里所說的銷售經理喬治能說出從古到今的葡萄酒故事。而接下來美人魚酒莊兩款酒的品嘗,“贊歌2013年阿瑟帝干白”與米歇爾·羅蘭簽字主理釀造的“2005年英諾王子干紅”,好像是希臘葡萄酒歷史與現代的延續,其獨特之處體現在與美食的完美結合。
贊歌2013年阿瑟帝干白葡萄酒產自希臘首都雅典北部的馬拉松湖畔,是阿提卡地區比較涼爽的地帶,湖水帶來了濕潤和低溫;此款酒呈禾桿黃色,晶瑩透明,接近杯口已讓人感受到清新的葡萄花與檸檬香味,搖動杯后散發出柑桔、燧石、甜瓜和熱帶水果的芳香。酒體醇厚平衡,酸度爽凈宜人,回味持久,搭配主人經心設計的蔬菜沙拉(希臘著名的純正橄欖油和葡萄醋,上面覆蓋著羊奶酪)與烤雞:橄欖油的清香滑潤、葡萄醋的濃郁酸甜、奶酪的醇香細膩,還有烤雞的肉香味,酒與菜的享受使我們體會到了“酒神具有激發激情和喜樂的力量”。
英諾王子2005年干紅葡萄酒(赤霞珠與希臘本地圣吉提科葡萄混合):按照我的習慣,品嘗任何一款酒喜歡先“蒙瓶”猜測再揭曉,此款酒呈寶石紅色帶有黃色調,有黑莓、酸櫻桃、胡椒的味道,并逐漸散發出菌類、皮革、香草的氣息,入口醇厚豐滿,成熟飽滿的單寧柔滑緊致;咽下回味,口中感受著奶油巧克力與淡淡的雪茄煙的味道,正值最佳飲用期。此款酒的品嘗使我有兩點改變,濃郁的果香、復雜多變的陳釀香與醇厚的酒體竟出自五年樹齡的葡萄樹(這在國內是不可能的),因而也感受到釀酒大師米歇爾·羅蘭深厚的功底與希臘人認真傳統的葡萄種植技術。這是優質葡萄原料與優秀釀酒師合作的結晶。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款酒都是由希臘當地著名釀酒葡萄品種釀制:阿瑟帝(Assyrtiko)葡萄,人們稱之為“籃子里的葡萄酒”,有3000年的歷史,低產量,自生根,是希臘最值得陳釀的干白葡萄酒品種。
圣吉提科(AGIORGITIKO)葡萄,所釀之酒色澤深紅,有成熟的草莓、黑醋栗的氣味,在新鮮的時候有牛油糖的味道,精選老藤則有甜點或干果的香氣。圣吉提科的單寧很柔順和諧,會隨著時間慢慢演變。在高海拔種植時,它可以釀品質極高、同時具有親和力的干紅。當然,圣吉提科也很適合桃紅酒的釀造。
廣東省酒類行業協會會長 朱思旭
朱:第一天的酒莊游令人十分欣喜,希臘的藍天白云,酒莊的精美設計,博大精深的博物館,賞心悅目的景觀,無不令人激動不已。應酒莊邀請,我在8厘米厚的留言簿上寫下我的感想:在狄奧尼索斯的故鄉美人魚酒莊,邂逅中國葡萄酒之父郭其昌先生的后人郭松泉大師夫婦,這是歐洲葡萄酒文明與中國當代葡萄酒文明的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