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到河北出差回來送給我3瓶不同顏色的劉伶醉瓷瓶酒。這3款酒,無論是其包裝,還是其酒中內涵,都彰顯出與眾不同的酒文化。
說起劉伶醉酒,不能不談一談劉伶。劉伶可以稱得上中華酒史上一個獨爍千古的人物,堪稱“飲壇北斗”,在后代詩人文士筆下,劉伶幾乎成了酒的代名詞。劉伶,字伯倫,“竹林七賢”之一,魏晉時期文學家、詩人,據《晉書》載:“劉伶父為太祖大將軍掾,有寵,早亡。”劉伶從小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各類史書無所不覽,文韜武略,因此受到了朝廷的關注。晉武帝泰始初,朝廷知道劉進是忠臣大將,了解到劉伶才藝出眾后,將其招錄為官。
據《晉書·本傳》的記載,劉伶官至建威參軍,他不趨炎附勢,力陳己見,希望在國家治理上能有一番作為,可萬沒想到,最終為朝廷所不容而被罷官,適逢當時戰火蜂起,社會動蕩,生靈涂炭,文人大多懷揣抱負卻無所施展,自身的安全也沒有保障,人們理念發生了很大變化,士大夫們由對功名的進取,轉而崇尚老莊思想,在老莊學說的虛無與酒精的昏醉中尋求解脫,對黑暗現實采取消極反抗的態度,以期達到遁世避禍之目的。劉伶也是如此,寄情于酒,宋人葉夢得言:“晉人多言飲酒,至于沉醉,未必真在乎酒。蓋時方艱難惟托于酒,可以疏遠世故而已。傳至劉伶之徒,遂欲全然用此,以為保身之計,飲者未必劇飲,醉者未必真醉耳!”這說明劉伶的飲酒不僅僅為飲而飲,實際上是借酒入玄,在酒里體味莊子的境界,尋找現實里無法找到的“自然”。
劉伶不但喝酒舉世無雙,文才方面也是一流。劉伶雖然經常大醉,頭腦卻無比清醒。他于大醉中創作的《酒德頌》,盡管只有188字,其文筆流暢,結構嚴謹,思想鮮明,完全是一個頭腦清醒者所作。唐宋八大家之一蘇東坡拜讀之后,不禁感嘆“詩文豈在多,一頌了伯倫”。
面對報國無門,劉伶并不氣餒。劉伶與嵇康同是沛國人,為避開政治迫害,他們遠離塵囂,云游到山陽(河南修武縣),與志同道合的阮籍、山濤、阮咸、向秀、王戎等社會賢達結社,一起出入竹林,抨擊時弊,倡言老莊思想,探討治國安邦之策。并借酒佯醉,抒發自己的政治主張。
劉伶的才華,在他以酒為生的人生中發揮得淋漓盡致。“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一盞芳醪憶劉伶 一醉三年留絕章”這是西晉文學家張華在《博物志》對劉伶的評價。張華,漢高祖重臣張良的后裔,以博學多才、才華超人受朝廷重用,官至中書令,一生著述頗豐,以《博物志》最為著名。他還是一位書法家,世稱“章草八家”之一,當時張華賦閑在家,劉伶久慕張華的才華和為人,一路輾轉來到安肅,二人一見如故,談古論今,抨擊時弊,倍感相見恨晚,于是劉伶樂不思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張華居住地遂州竟還是一個盛產美酒的地方,劉伶在好友張華的陪同下,遍嘗了當地美酒,尤其是喝罷當地有名的“潤泉涌”酒號的酒后,更是讓他流連忘返。
劉伶至死沒有離開徐水,最終客死徐水。劉伶死后,當地人不但厚葬了劉伶,為紀念他,還將他在當地最喜歡喝的“潤泉涌”商號釀造的酒改作“劉伶醉”酒,并一直沿用至今。
有燒鍋酒之鄉美稱的徐水,古稱安肅,是燕趙忠義的發源地,據《資治通鑒》載:“黃帝戰蚩尤于涿鹿,合符示信于釜山(徐水釜山),用當地美酒大宴各部落首領”,足見徐水釀酒歷史之久遠。徐水西靠太行山,東臨白洋淀。氣候適宜,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水質甘美,物產豐富,為釀酒提供了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和物質基礎。
劉伶醉釀酒有限公司始創于公元1126年金元時期的“潤泉涌”燒鍋,其中有十六口發酵池自金元時期一直使用至今,已連續釀酒近千年,是中國最早的蒸餾酒發源地之一,被譽為中國燒鍋酒的活化石,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并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單》,其釀造工藝被列為“河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被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列為“國家地理標志保護產品”,先后榮獲“首批中國食品文化遺產”、“首批中華老字號”和“中國馳名商標”,2012年“劉伶醉古燒鍋遺址”、“萬壇酒林”被列入大世界吉尼斯之最。
當今劉伶醉酒之所以聞名,這與它傳統老五甑工藝,獨特九糧釀造有關。1972年中日建交時,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點名要喝劉伶醉酒,留下了“劉伶醉酒,感受一次,回味一生”的贊嘆。
我收藏3種劉伶醉酒,從其包裝來看:除了顏色是藍、白、紅黃有較大差異外,別的方面相差無幾。三種酒瓶器型皆為劉伶醉酒經典方型陶瓷瓶,瓶身小溜肩,肩部以下微微鼓起呈圓形,再慢慢收縮,直至瓶體腹部,從瓶體腹部開始漸漸變為等邊八邊形,瓶底直徑小于肩部,整體便于把握,整個酒瓶有“天圓地方”之感,三種皆為圓柱體的修長瓶蓋,類似于人頭上戴的帽子,金色云紋環繞蓋周,其瓶蓋的體量大,直徑等同于瓶身的直徑,莊重大方,手拿把掐,便于開啟;瓶頸部都有約10mm 寬的金黃色裝飾圈,都在其上凸印“J&L”及“LIULINGZUI”等,直接與瓶蓋連接,裝飾圈之下印有鳳凰紋樣的裝飾紋。整個裝飾圈(紋),猶如人脖上的圍巾,傳達了一種親情和親近感;
在三個瓶體上最好的位置,使用范曾書寫的行書“劉伶醉” 注冊商標,字號大,醒目養眼;在其上有劉伶醉酒圖案商標,商標方正,微有凹凸感,圖案商標外部為單線圓圈,圈內正上方印有“中國文化遺產”,下為與之對應的英文翻譯,再有由兩只鳳凰頭尾相連組合而成的小圓圈,圖案上(或下)兩排橫行文字,一書“劉伶醉燒鍋遺址”,一書“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中華老字號”等將劉伶醉酒所承載的榮譽盡顯其上,在不同部位在印上酒廠、容量、香型、酒度數等酒類必備元素,實現酒液質量與瓶體造型、外觀、色澤、質感、裝飾等實質與外表的統一。
整體說來,劉伶醉酒瓶設計造型簡單,線條靈巧,形體流暢,精致質樸,別具風格,似一立正之人,中國風十足,既有史跡,亦具個性。被設計師賦予了豐富的人文情感,具有獨特的視覺美感和觸覺體驗,無愧于千年古酒的余韻。真可謂:一瓶老酒古今飄香,一個典故千古流芳。
(作者系中外酒器文化協會副主席,江蘇省酒文化聯誼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江蘇省收藏家協會酒茶藝文化收藏委員會副秘書長,九州華棠酒器文化博物館執行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