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這個題目,自己頗感惶恐,甚至自己還被嚇了一跳。
世間萬物,都各有各的味道。
在具體的物質方面,菜有菜的味道,面有面的味道,酒有酒的味道,茶有茶的味道,空氣也有空氣的味道……
在非物質的方面,書法、美術、繪畫、音樂、舞蹈、戲曲、詩詞歌賦、小說散文、童話寓言、山歌童謠等等也是各具特色,各有其獨特的魅力和味道。
人類是極具想象力、創造力的,經過世世代代能工巧匠和庶民百姓的加工、開發、創新,人世間的各式味道變得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各有千秋。
我之所以寫下題目時自己“頗感惶恐,還嚇了一跳”,是因為在此之前,我還沒有想過時間有沒有味道這個問題。既不知道時間是否有味道,又怎敢去品味、欣賞、鑒別、鑒定時間的味道呢?
那么,時間究竟有沒有味道呢——有!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領略了“時間味道”。
那是中秋節前的一天中午,我接到文藝界德高望重的中國著名詩人李發模老師的電話,叫我一起參加一個文化交流活動。于是,我匆忙趕到了時間味道老酒收藏文化館。
走進這個老酒文化館,映入眼簾的是展柜里琳瑯滿目的老酒。巡回一圈,發現建國以來的中國老八大名白酒、十七大名優酒、五十三優地方名酒在這里都有收藏。
在這里,仿佛濃縮了建國70周年以來的各色名優酒,醬香、濃香、清香、董香、異香樣樣俱全,圓瓶、方瓶、異形瓶,陶器瓶、玻璃瓶、瓷器瓶、竹筒瓶應有盡有,新疆的、內蒙的、臺灣的、香港的、澳門的,全國各地的各色老酒比比皆是。這里,仿佛就是濃縮了新中國70年釀酒歷史和酒文化的小型“博物館”。
和認識的、不認識的作家、藝術家們坐下來品茶,大家的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話題涉及建國70年的巨大變化、遵義交通的飛速發展、老百姓的生活變遷、脫貧攻堅的巨大成就、健身養老的感悟體會、花鳥蟲魚盆景假山制作等等,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在感嘆祖國70年的巨大變化之余,不知是誰把話題扯到了“時間”上來。說起對時間的看法,大家的談興仿佛更濃了,還有爭先恐后之感——
時間如水,滾滾東流,稍縱即逝,一不小心就悄悄從我們身邊溜走了。你看嘛,我今年70歲,簡直一晃就走過了70年啦;尤其是這幾年,仿佛時間走得更快了。
時間如火,充滿激情,隨時迸發著熱烈的火焰。當年毛主席在延安窯洞里挑燈夜戰,書寫激揚文字時,時間就是火一般熱烈;當王進喜遇到井噴時,跳進泥漿池,使盡全身力氣攪拌水泥漿時,時間就迸發出中國工人階級的青春之火。
時間是酸的。曾經有些時候,經濟十分困難,物質十分匱乏,當家長省吃儉用還是沒法給孩子上學多買幾支鉛筆,沒法給兒女多做一雙布鞋,甚至常年沒法讓正長身體的孩子吃飽飯,那年月呀,真說不出是啥滋味,每每想起心里總是酸酸的,甚至五味雜陳;抗戰時期,眼看著敵人就在對面山坡上,可是我們的槍炮打不到那么遠,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的槍炮打過來,那時的時間就是酸的呀。
時間是甜的。當你抱著小孫孫坐在月光下,指著天上的明月給他講嫦娥奔月、吳剛伐桂、玉兔搗藥的故事時,時間就走得很慢,那味道就是甜甜的;當你過了古稀之年,還攙著老伴在公園里漫步,一邊走一邊回憶當年你追我我追你、送鋼筆送楊梅的故事時,時間就是甜的。
時間是苦的。十四年抗戰,缺吃缺穿、性命難保、家園破碎、度日如年,那個日子的時間才叫苦;在公園門口等心儀的女孩來約會,在原地流連輾轉,望眼欲穿,那時間才叫苦;在家里寫詩,寫到中途,搜腸刮肚想不出下一句,出門逛一圈還是只字未想出來,那時間就是苦的。
時間是辣的。火災現場,烈火熊熊,沖進火海的消防戰士每一秒都經歷著血與火的考驗,都經歷著生與死的抉擇,那時的時間就是辣辣的;國慶閱兵訓練場,驕陽似火,站立在陽光下的戰士,汗流浹背,揮汗如雨,這時的時間就是辣辣的。
唉,是呀!時間味道就是小時候媽媽放在書包里的飯粑團,就是生日那天媽媽背著哥哥姐姐塞給我的那個熟雞蛋;時間味道就是兒時牛背上的短笛聲和銜在嘴里的樹葉發出的聲音,就是土布蠟染衣服上牛角花紋;時間味道就是對那褪色的綠軍裝、補疤疤的找腰褲(不用皮帶用草繩系腰的褲子)的思念;時間味道就是一壺老鷹茶、苦丁茶,就是外公那長長的摸得油光閃亮的旱煙煙竿;時間味道就是搬開小河里的石頭抓起一只螃蟹掰下蟹螯就開吃的快樂,就是和小朋友一起藏貓貓跳弓背打三叉滾鐵環甩篾雞蛋的開心……
時間是最公平,它給予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多。但是,時間有長短,時間有價值,時間有彈性。你珍惜時間,時間就會變長;你浪費時間,時間就會變短。你有目的地有效利用時間,就會延長時間,就好像延長了生命;無端地空耗自己有限的光陰,就是在浪費時間,就會縮短自己有限的生命。雷鋒雖然二十多歲就犧牲了,但他卻讀了那么多書,寫了那么多日記,做了那么多好事,他的生命表現的時間價值就是——永遠活在人們心中。
時間是最好的試金石。時間沉淀一切,時間驗證一切,時間是我們人生價值的終極戰場,時間不會說謊。檢驗真理的正確性需要時間,檢驗人生的價值需要時間,檢驗產品的好壞需要時間,檢驗文學作品所產生的能量同樣需要時間。
姜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人生如酒,時間如酒,慢慢品味,里面匯聚了成功的喜悅、勝利的夢想、初心的信仰和希望,濃縮了醇醇的香、滿滿的愛、濃濃的情。是啊,怪不得有人說“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歲月如歌,只要你不浮躁,不焦慮,不急于求成,只要你靜待時機,不忘拼搏,就會綻放歲月的芳香。因之,善待時間,用行動致敬我們的歲月,珍惜時光,致敬我們的事業,你會感受到時間的味道永遠芬芳。
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是時間,最容易丟失的也是時間。因此品味時間就是品味生命,品味時間就是品味生活,品味時間就是文化傳承,就是傳遞生活價值。
……
談論正熱烈,一位朋友拿出一瓶酒來,大家眼前一亮——真沒想到是“時間味道”酒!還真有別具匠心的醬酒匠人釀制出了這樣一款美酒。朋友們一個個高興不已——“走,品味‘時間味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