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葡萄酒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26年的漢武帝時期。當時,漢使張騫從烏茲別克斯坦將栽培葡萄與釀造葡萄酒的技術帶回中土。對中國而言,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葡萄酒都是一種罕見的異國飲品,葡萄也被歸類于藥用植物。到了19世紀,為了讓葡萄酒成為祭祀用酒和個人消費品,傳教士們為這些飲品創造第二次機會。
這一次,歷史沒有忘恩負義。經由絲綢之路進入中國的葡萄酒如今在這條歷史之路上大放異彩。尤其在半沙漠及落后地區,比如寧夏。正是在這個為回族建立的自治區內,誕生了中國最好的葡萄酒。北部,黃河沖積平原的葡萄酒產業也發展迅速。世界品酒大師Robert Parker前不久把從未給過中國葡萄酒的最高分(86分,滿分為100)打給了銀色高地酒莊(Silverborder="1" Heights)出品的佳釀,與怡園酒莊(Grace Vineyards)平分。
戈壁沙漠的波爾多酒莊
與中國的巨大有些不相稱,銀色高地只是一座“迷你葡萄園”。坐落于賀蘭山腳下,占地15公頃的一小塊田地鑲嵌在建筑物之間,這些建筑物的增高速度遠大于葡萄苗的生長速度。一位36歲的年輕女士和他的老父親一起經營著這座葡萄園。銀色高地有一段美好的歷史。高源的外公外婆都是陜西人,在1949年時來到寧夏,當時兩人都為解放軍戰士,以黨干部的身份在寧夏定居下來。高源的父親當時管理著一家國有酒莊,葡萄種植面積超過300公頃。業余時間,他自己也嘗試起了在瓷花瓶中釀酒。他決定把女兒送到法國去進修。在這個不起眼的中國內陸地區,他看到了葡萄酒的遠大前景,他相信總有一天中國也會產出優秀的葡萄酒。
結束了在波爾多4年的學習后,高源回到國內,先在新疆的一家酒廠里工作,然后去上海從事進口業務。“每年我都會回家和家人一起釀酒。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釀了10桶葡萄酒,給親戚朋友們品嘗。”高源回憶最起初的狀況。2009年,她開始全心全意打理自家的酒莊。如今,銀色高地的年產量只有2萬瓶,但高家剛買下一塊200公頃的土地。雖然目前這塊土地布滿碎石,但它“未曾受過化學污染,并且土地上方的賀蘭山能夠阻擋從北方戈壁沙漠刮來的寒風。這塊土地能為自己代言”。正因為如此,法國人也開始對這片極具潛力的地區產生了興趣。法國洋酒巨頭保樂力加(Pernod Ricard)在這里組建合資公司,生產了一款名為“賀蘭山”的葡萄酒。而酩悅軒尼詩酒業集團(MoetHennessy)也在賀蘭山東麓地區與中國企業合資經營葡萄園,釀造高端起泡酒。
從賀蘭山地區驅車2小時,就能到達內蒙古和戈壁沙漠。在那兒,曾經的地產大亨撖建平進行了“將沙漠轉化成葡萄園” 的改造工程。葡萄樹在煤礦底部生長著,豎立在烏海市山頂巖石上的成吉思汗雕像仿佛保佑著這片綠色植物。漢森酒莊的年產量已達到40萬瓶。為了走向高端,撖建平聘請了曾為法國索米爾Bouvet-Ladubay酒莊首席品酒師及釀酒師的Bruno Paumard(中文名:法酒龍)擔任漢森的酒窖總管。“我想釀造一種具有"道家"氣質的葡萄酒,酒性簡約而自然,”Bruno愉悅地說,“在這兒實現這一想法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這里氣候干旱濕度極低,所以葡萄沒有什么疾病。”撖建平剛剛得到了一塊3,500公頃的沙漠,正著手將之價值化。他將建立第二座酒莊,并在該酒莊內建成“世界上最大的酒窖”,屆時單酒窖的一個樓層就能擺放3萬只酒桶。
在經歷了批量生產和質量平庸的浪潮之后,中國迎來了新一代葡萄種植者和釀酒師。“從二三年前開始,相繼出現許多小型酒莊,出品了嚴謹且高質量的葡萄酒。”李德美解釋道,他曾到法國深造,現為北京農學院的釀酒學講師,也是中國許多葡萄酒廠的顧問。“這些酒莊都有自己的葡萄園,”他補充道,“這與一些在中國和國外采購葡萄或散裝葡萄酒的大型酒廠很不同。”
甚至連拉菲莊園的業主們也對這些葡萄園很感興趣。他們決定在中國沿海城市山東建立立足點。為了開始在中國的葡萄酒事業,他們在上一個春天完成了一塊占地幾十公頃的葡萄園栽種。“在中國這樣一個有著葡萄酒發展潛力的國家,”羅斯柴爾德男爵拉菲集團(Domaines Barons de Rothschild)的總經理Christophe Salin說道,“我們很有興趣了解市場,不是通過純粹的市場營銷和商業調研,而是打開一扇釀酒大門,開啟質量優先于產量的項目。”
到2015年,中國將成為世界第六大葡萄酒生產國。就目前而言,中國的葡萄酒生廠商仍然由幾家“高產”的大型企業占主導地位,比如張裕和長城,以及在上世紀80年代與人頭馬組建合資企業的王朝酒業。后者已在香港聯交所上市,并力求在2015年達到1億瓶的年產量!“我們的葡萄酒必須具有舊世界葡萄酒的品質和新世界葡萄酒的規模。”王朝的董事長白智升說。去年,為了慶祝企業成立30周年,王朝在天津興建了一座城堡,城堡照搬了法國十六世紀思想家蒙田(Michel deMontaigne)在佩里格爾的宅邸。這座占地11,000平方米的“王朝城堡”包含了一家培訓中心和一座葡萄酒博物館,博物館的入口則是庭院里的一座“盧浮宮金字塔”……
葡萄酒將中國國酒趕下王位
去年圣誕節前夕,一場以“波爾多對抗寧夏”為主題的葡萄酒盲評賽在北京舉行。盲品結束后,10位專家都把最高分打給了來自中國寧夏的葡萄酒。確實,這個競賽有些走樣,因為人們拿中國最好的葡萄酒挑戰法國的中等佳釀。《法國葡萄酒雜志》 編輯Fiona Sun將這場比賽與“巴黎品酒會”做了比較,這一著名的葡萄酒盲評賽創立于1976年,開辟了以美國加利福尼亞葡萄酒為代表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