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電影和酒都算是人類最不可思議、最具想象力的發明。它們都如此令人沉迷和陶醉,既可以讓人暫時逃避現實,也可以讓人透過幻相看見真實的內心世界。實際上,幾乎每一部電影中都可以看到“酒”的身影,有時它只是擦身而過、轉瞬即逝,有時它卻能和影像相互催化、發酵,在銀幕上產生奇妙“化學反應”。如果夠細心,就可以在觀賞之外,得到另一份“醉人影像”的樂趣。
酒與景
說到西方的名酒佳釀,首先想到的當然是葡萄園里種植和收獲的情形。墨西哥人阿方索·阿勞導演的 《云中漫步》(A Walk In The Clouds)完全可以讓你一飽眼福,阿勞執導過著名的《濃情朱古力》,可說是拍飲食題材的高手。在浪漫愛情的引領下你可以經歷一個葡萄園的豐收過程,看到催熟、收割、釀造、儲藏、品嘗等等充滿拉丁風情的細節。尤其是人們在深夜里點著火,如蝴蝶展翅般,將葡萄催熟的場景,可算是“電影釀酒史”上最華麗的一幕了。
張曼玉的法國老公奧利維耶·阿薩亞斯在2000年推出了古裝文藝片的《緣份的春天》(Les Destinee Sentiments),故事就發生在著名的白蘭地產地加爾納克城,影片開場就是白蘭地酒場里生產、包裝、運輸的繁忙景象。在這部電影中,不但品酒成為故事背景中重要的一環,而且還可以聽到有關不同釀造之道的爭論,看到百年名酒商標貼在酒瓶一側、烙在酒桶之上的有趣細節。整部影片給人的感覺也像是越釀越醇的上好白蘭地。
為張藝謀奠定國際聲譽的《紅高粱》,是迄今為止表現“中國酒”釀制最全面最完美的電影作品。高速攝影鏡頭下的高粱地、熊熊大火上的蒸酒甕,以及被“我爺爺”一泡尿撒出來的罕見極品高粱,都為北方土地、北方漢子涂上一層粗獷而神奇的大紅色彩。尤其在“喝了咱的酒啊……”的神曲中,觀者完全被沉浸到人酒合一、豪氣沖天的境界里。
酒與人
古今中外,有宴必有酒,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在李安的《飲食男女》或者《喜宴》里,遇見大場面時,總得先站起來端個酒杯說上幾句;西方大餐里也少不了酒,無論是在《維特》中的法國宮廷盛宴上,還是在《廚師、大盜、他的妻子和她的情人》的巨大餐廳里,總少不了紅紅白白的酒。這些或許都是不引人注目的閑筆,但在那部將傳統法國料理薈萃一堂的丹麥電影《芭比特的盛宴》(Babrtte's Feast)中,無論是作為宴上飲品還是烹飪佐料,各種名酒都算得上是點睛之筆。影片里那些一向節衣縮食、思想禁錮的村民,面對令人垂涎欲滴的名菜好酒,都食而不知其味。1860年的香檳名品沃·克列夸特(Veuve Clicquot),竟然被他們誤以為是檸檬汁,只有遠道而來的瑞典將軍通曉個中滋味,贊嘆不已,并且特地再要上一杯“1845年的克羅斯·迪·伯格特”葡萄酒。在這位堪稱美食家的將軍看來:“美酒佳肴都是愛意的傳遞”,這也算是這部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要表達的“飲食真諦”了。
在Nikita Mikhalkov導演的《西伯利亞理發師》(The Berber of Siberia)里,讓我們見識了俄羅斯人牛飲伏特加的做派。據說,當時的軍人常在嚴冬時節,于戶外全身赤裸,將頭扎入酒盆狂飲,并必發出狼嚎之聲。影片中的雷諾將軍受暗懷使命的珍的誘惑,喝到酩酊大醉,第二天醒來,痛悔自己的失態,穿著內衣從冰窖中舀水往身上澆淋,這也可見俄羅斯人的性情。
同樣生長在冰天雪地里的日本人大體上則文靜的多。在《情書》開頭,前去拜祭藤井樹的親朋好友,御寒之法就是喝上兩杯藤井家人捧出來的江米酒或是菊原酒,想必要醉也醉不到哪里去。最見日本國人日常風情的電影當然要屬大師小津安二郎的作品,在《秋刀魚物語》里可以不止一次見到,幾個人到老年的好友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的情形。眾人盤腿坐在塌塌米前,手把青花瓷杯,說著親切話題。觀者一方面可以窺見日本人在新舊社會交替之際普通人物的心態;一方面則可領略“酒飲微醺,花看半開”的意境。
酒與境
酒在電影里不僅可以見風俗、看性情、出意境,也可以在電影中起著推動情節的重要作用。譬如說紅酒:在《血液與葡萄酒》(blood and wine)中,杰克·尼克爾森憑著對波爾多葡萄酒的精辟見解和敏銳嗅覺,竟可以嗅出葡萄酒大買主隱秘無比的藏金之處,成為貪得無厭的大盜;同樣是大盜,《情定巴黎》(French Kiss)里的凱文·克萊利用葡萄樹苗將價值十萬的珠寶騙過海關后,打算回到家鄉購置田地,種植葡萄釀造紅酒;《成雙不成對》(Two Much)中的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泡上一對美女姊妹花,為了不使自己的把戲戳穿,居然在紅酒中放上迷藥,以便在姐姐昏睡后,去應付妹妹;紅酒和喜劇自然是相得益彰的,不過《失樂園》中,役所廣
文章來源華夏酒報司和黑木瞳殉情時,也同樣選擇了以紅酒混合著毒藥,相擁而亡。
酒有時并不是用來喝的,就拿酒精含量很高的烈酒來說,成龍在《醉拳》里,以酒來激發醉拳的功力;在《屋頂上的騎兵》里,奧利維耶·馬丁內茲用來為朱麗葉·比諾什驅走瘟疫病毒;《新橋戀人》里的阿歷克斯唯一的謀生之道是:邊喝烈酒邊向空中噴火,以此賣藝掙錢。在早年的羅馬尼亞電影《神秘的黃玫瑰》中,孤獨騎士馬爾捷拉圖殺人前后必用“杜松子酒”來洗刷槍管,在豪氣之外別有一番憂郁的氣質。
電影里有時也用酒做許多稀奇古怪的表達。《東邪西毒》中,那壇名“醉生夢死”的酒,據說可以用來忘卻,歐陽鋒拒絕,于是他清醒而痛苦地活著;而黃藥師喝的大醉,也許他忘記了許多,卻忘不了生命中的那朵桃花。《暗戀桃花源》里生活的無奈與悲哀,被化作老陶和袁老板手中拔不開塞子的酒壺。在《陽光燦爛的日子》中段,夏雨們一起喝著的是紅星二鍋頭,但影片結束時,長大的姜文手里拿著的卻已是昂貴的洋酒——時代的變遷、成長的歷程也許統統都在這酒中不言而喻了。
酒與心
在影壇充斥著所謂“新銳導演”和“另類影片”的今天,啤酒似乎更能在新電影中代表年輕人的心態。單身青年在空虛時,有許多就像薩布作品《盜信情緣》(Postman Blues)里的主人公一樣買一扎啤酒回來獨飲,然后躺倒在地板上。也不知有沒有人會在約會時等不到愛人,而象《重慶森林》里的梁朝偉一樣對著“科羅娜(Corona)”的空啤酒瓶說話的。
對于啤酒的品牌,每個人都有自我的選擇。在王家衛的《墮落天使》中,這種品牌的選擇成為對自我命運把握。從殺手黎明雜亂的寓所中看得出,他本來喝的“喜力(Heineken)”。但在日本料理店里,他卻遞給金城武一罐“麒麟(Kirin)”,這時他想要擺脫自己原有的身份和既定的命運,準備重新選擇一次。最終,當他執行最后一次刺殺前,喝的仍舊是“喜力”,他的結局已然被啤酒瓶透露出來。
記得在十多年羅杰·摩爾時代的“007”某一集中,在一場宴會上,劇中大反派特地向007推薦“來自中國的青島(Tsing Tao)啤酒”。
在法國大導演泰希內前年的 《愛麗絲情人》(Martin & Alice)里,在朱麗葉·比諾什身處的巴黎中國餐館里,意外地再次與“青島”重逢。“青島”絕對是外國人眼里最熟悉的中國啤酒了。而到了皮爾斯·布魯斯南時代的“007”《金眼睛》(Golden Eyes)里,我們則眼睜睜看著一卡車“喜力”全部傾倒在異域的街道上。

《紅高粱》場景

《朗姆酒日記》劇照


《墮落天使》劇照

《云中漫步》劇照

《神之水滴》劇照

《泰勒瓦》劇照

《杯酒人生》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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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宮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