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釀酒幾十年了,在公司釀酒系統頗有名氣。老劉其人,身體結實,寬厚的臂膀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有力氣。一雙濃眉大眼,仿佛洞穿了釀酒的奧妙,那是24年不斷溫習、不斷總結出的經驗。幾十年來,他手下的徒弟來了一批又一批,大多成了釀酒高手。選料、起糟、拌和、蒸煮、攤涼、下窖、取酒……幾十個步驟老劉熟稔于心。這次老劉受邀參加省上“質量月”啟動儀式,同時接受《天府匠人》欄目組采訪,我有幸陪同。一路上,聽他講起釀酒的奧妙,我既興奮又好奇。
24年前,老劉進入五糧液當起了烤酒匠。烤酒工作異常辛苦,可他卻一步步地成長為了釀酒界的大師級人物。到今天,他已經是連續19年完成目標的班組長。釀酒是一門技術活,需要精準把握,還要依靠經驗。我問他為什么能年年完成目標,有什么訣竅嗎?老劉輕描淡寫地說,“責任心和堅持。釀酒是個精細活,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馬虎。”
是啊,容不得一絲一毫馬虎。老劉總是把事情做在前面,在去往成都的大巴上,老劉一直在打電話叮囑組員做好熱季收工工作。公司按照慣例,每年都會放熱季假,一方面天熱不利于微生物發酵,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保護員工、設備檢修的考慮。老劉怕年輕員工休假回來遲遲進入不了狀態,于是提前一天安排工作,把事情做在前面。他已經習慣了把事情做在前面,每天清晨第一縷陽光尚未到來,老劉早已來到了車間,這是自打進廠保留至今的習慣。問起他為什么早到,他笑著說,早到晚走,做好表率嘛。在他的帶領下,他帶領的班組總是比別人付出的更多。在他眼里酒是有生命的,是上天的饋贈,五糧液更是得益于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氣候、溫度、濕度,每一個環節都是神圣的釀造儀式,就是在這樣虔誠的、充滿儀式感的環節里,才得以釀出五糧液這樣的瓊漿玉液。
我曾親眼目睹過老劉的“功夫”。眼觀、鼻嗅、舌嘗、手捏、腳踩,招招都是大師風范,令人嘆為觀止。眼觀原料色澤,盡管原料都經過了極為嚴格的篩選,老劉還是雙手捧起一捧糠殼,認真端詳看顏色是否明亮,粗細是否合適,再配合嗅覺,一場感官的禮遇之后,原料才得以進入下一道工序。
“看糟配料”可謂是最考驗釀酒師傅功力的一環。開窖時,只見老劉用手抓起一把酒糟,掌腕合竅,腕指揉捏,便知一二,又配以眼觀、鼻嗅,加之舌尖嘗試,于是酒糟好次,便有了七八分掌握,加之24年日復一日的揣摩和沉心鉆研,這便有了十分自信。看糟結束就是配料了,糟與糧食的結合,堪稱一場奇妙的融合之旅。老劉會根據氣候、溫度、手捏時的感覺來決定配料比例,這時候的老劉像是一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大師,他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組員一年四季周而復始的有序工作。除了眼觀、鼻嗅、舌嘗、手捏外,還有一樣功夫也很了得,那就是踩窖,老劉寬厚的大腳竟然如此靈活,通過身體的協調,糟醅便被踩緊實了。這時候,他又像極了一位舞者,抬頭、屏氣凝神的瞬間,言語失色,直到踩完,我們才回過神來。
突然聽到《天府匠人》欄目組要專訪他,他犯難了。他說,我就是一個烤酒匠,只會烤酒,咋上得了電視嘛?我說,你就像平時教徒弟一樣,把你的經驗講出來就行了。
活動當天,電視臺的記者問他,“您覺得釀酒辛苦嗎?”
說起他的老本行,老劉笑了,“要說辛苦,那是肯定的,一套工序走下來,新手會吃不消,不過,習慣了就好了”。
“那是什么讓您如此堅持?”記者又問道,“一開始是為了養家糊口,可干到后來,就喜歡上烤酒這一行了。這就和與人相處一樣,跟酒打了幾十年交道,也有感情了”。老劉回答完后,現場響起一片“好”聲。
采訪結束后,老劉提出想在成都逛逛。他說,雖然是四川人,這還是第三次來成都。一次是陪女兒來上學,一次是因工作出差。我突然想起老劉的女兒曾經這樣評價她爸,對釀酒的心思比對自己花得都多。
我本來想向他求證女兒的話,卻見他正在用手機拍攝成都街頭的景色,入畫的是一幅五糧液的大屏廣告。我想老劉女兒的話已無需求證了,在他心里,女兒和釀酒同樣重要。我不愿打擾他拍攝這美景,只是遠遠地拍攝了一張他的照片,照片中的老劉與成都的街景、與五糧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