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旁,美酒立,訴衷腸,淚相依。”這一幅幅在異鄉人腦海中曾無數次幻想的畫面,是否一一上演?轉瞬間,爾爾復踏追夢路,坐而相覷一笑,坐而品酒論道,坐而盡訴別離,終究還是年已過完,但問君一句:這過年的酒您喝好了嗎?
曾記得在僻遠的家鄉過年有一個習俗,大年三十晚上無論尊長幼小舉杯共飲,能喝酒而不喝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大家端著這一杯負載了無數的緬懷、期待與美好祝福的酒接受著長輩的叮嚀與教誨、家人的關切與愛戴、姊妹的鼓舞與指引。這一晚我們一筆勾銷過往,只字不提煩憂,舉起這杯濃濃烈酒一飲而盡,酒體穿腸過肚,苦砂消磨殆盡。這個年,才算過好了;酒,才算喝好了!坦白地說,過年的酒是一種情懷、愛與寄托。
過年喝酒是我們中華五千年的傳統。早自西周開始,我們的祖先在辭舊迎新之際,就會攜美酒、羔羊歡聚慶賀祈禱豐收,由此掀開過年飲酒的先河。北周詩人庾信有詩云:“正旦辟惡酒,新年長命杯。柏葉隨銘至,椒花逐頌來。”飲春酒除了歡慶佳節、辭舊迎新的含義外,還有驅除惡穢、保佑長壽的意義,中國大量的詩詞與酒文化,都飽含著濃厚的辭舊迎新、祈求幸福的意思。現在依然這樣,我們從圓夢的遠方奔回那個叫家的地方,就是為了把祝福與希望帶回這個充滿愛意的港灣,無論把酒言歡還是傾訴衷腸,都不會被人嘲笑的地方。
隨著時代的變遷,如今的人們已經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大人們喝酒劃拳,玩起“農村搖滾”;坐在暖爐旁談天說地,講講這一年的歡樂、困擾和幸福的事兒;孩子們滿街嬉戲打鬧,無憂無慮,沒有電子產品的禁錮,但無論怎樣如今過年回家依然要與親近的人揮淚敘事,喝酒相歡。酒,就像解開心扉的一把鑰匙,它讓我們把一年的情緒傾倒在酒杯里喝下去,新的開始才會毫無雜念,心無旁騖。
曾幾何時聽到過《小窗幽記》里有這樣一句話——“佳思忽來,書能下酒;俠情一往,云可贈人”,過年飲的這瓢酒,是否慰你風塵往事?
我想我有故事,也有酒,冬天已過,在這萬物凋零之時,我們端起這杯五糧美酒,一杯敬過往,過往種種一概不究;一杯敬未來,迎接萬物重生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