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深秋時節,在寒霜“浸染”的貴州烏蒙山區,一座座山頭黃綠相間。點綴在其間的盤州市淤泥鄉巖博村,平坦寬闊的通村柏油路串起白墻青瓦的農家院舍,呈現出別樣的新農村面貌。
剛剛參加完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簡稱黨的十九大)歸來的貴州省盤州市淤泥鄉巖博聯村、巖博村黨委書記余留芬剛剛在村委會辦公室坐定,巖博酒業副董事長彭揚名就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余留芬跟前。
“余書記,這幾天酒廠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來酒廠采訪和參觀的媒體和經銷商都快把酒廠門口堵死了。”看得出來,彭揚名由于這些天不停地接待來訪者,聲音略顯沙啞。
其實,在余留芬踏進村委會的那一刻,她就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因為她知道,在黨的十九大期間,國家領導人對巖博村經營的那家酒廠的關切,將會為巖博酒廠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于是,從2018年開始,巖博酒業全面實施“三年戰略”規劃,從硬件建設、管理機制、全產業鏈打造到品牌提升、產品研發、市場銷售的各個環節,對企業進行現代化改造,實現了從“網紅”到“市場紅”的華麗轉身。
在余留芬的帶領下,巖博酒業“人民小酒”“藏龍液”“小鍋酒”等十多個產品投入市場,帶動盤州市6840人種植高粱,幫助聯村1012戶,3450人入股巖博酒業,如今巖博村人均收入突破22000元。
同時,在7月19日,“新時代、新民酒、新跨越——2019貴州巖博酒業人民小酒戰略發展大會”上,余留芬表示,將釋放部分股權,引進北京糖業煙酒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京糖)等重要戰略合作伙伴,力爭2019年實現4億元銷售目標,并在3年內上市。
沒有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
從2017年黨的十九大后,基于國家領導的親切關懷,余留芬一直出現在鎂光燈的聚焦下,做起事情來也順風順水。
如今,余留芬成為了國家“扶貧攻堅”的典范,成為了全國各界學習的榜樣。但是在鮮花與掌聲的背后,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則一幕幕浮現在了余留芬的眼前。
《華夏酒報》:現在每天有來自全國各界的那么多人需要您去見,那么多事情需要您去做,您有沒有覺得累?
余留芬:身體的勞累肯定會有,我平均每天工作15個小時以上。但是我內心卻是充滿希望和喜悅的。因為看著自己帶著村民共同發展的事業得到社會各個方面的認可,看著巖博酒廠的經營一天比一天好,巖博村和周邊村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更多的是內心充滿了希望和對社會各界支持的感恩,也是對自己過去努力被理解和認可的一種欣慰。
《華夏酒報》:在2017年黨的十九大之前,您有想過自己會取得今天的成就么?
余留芬:當時確實沒有想那么多。最早只是不停地探索一條能夠帶領村民迅速致富的產業,發現貴州作為一個產酒大省,就連我們那里還沒通車的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有釀造小鍋酒,并用自己的酒拿到集市上去換錢、換米、換油和其他生活用品的習俗。
但是,由于每家釀酒都釀得都很少,不成規模與品牌,質量也不穩定。于是我只是簡單地想,要是能把這些村民整合起來,大家一起投資辦一家酒廠,或許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能讓村民過得富裕一點。這就是我帶著大家開辦巖博酒廠的初衷。
當時廠建好了,大家也都投了錢,但是我們規模小,沒有品牌,連生產許可證都沒有,根本就賣不出去。于是后來,我們貸款、到處找投資,找技術、申請生產許可證等,都是為了一個很樸素的目的,就是想把酒賣出去,兌現對全村老百姓的承諾,根本沒有想到個人會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什么。
目前,除了酒廠3.7%的股份以外,我還是個連住房都沒有,只能住在村委會一間房里的女光棍。不過我相信,將來隨著我們酒廠越做越好,我也會早日蓋上自己的房子。
《華夏酒報》:作為一個女人,您放棄了所有女人擁有的依靠感,投入到這份事業中,您覺得值得么?
余留芬:我從89年嫁到巖博村,那時還不到20歲,主要工作就是種地。
有了孩子以后,我因為沒法邊種地、邊照顧小孩,于是我就開始和孩子他爸一起,商量著買了個照相機,開始走村串戶幫人照相為生,收入好的時候,一個月可以賺2萬,我們家也成了當地第一個萬元戶。當時的家庭其實也挺幸福的。
后來,我被村民選為了村婦女委員,后來在老村長彌留之際,推薦我當上了村支書,當時我剛剛過30歲。
其實剛開始,我覺得孩子還小,而且知道村支書責任重大,要做就必須投入大量的精力帶領大家致富,也有過猶豫,但是面對老書記的囑托和村民的信任,我還是接下了這個工作。
再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因為我幾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難以兼顧家庭,2007年,我就離婚,至今單身。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整日以淚洗面,覺得自己付出那么多,為什么是這樣一個結局。但后來,我接受了現實,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一個人,拿著包說走就走,可以轟轟烈烈干一番事業,帶領全村人走上致富的路。
這些年過去了,期間雖然也遇到很多困難,但其實人在沒有任何依靠的情況下會變得更加堅韌,目標也更為堅定。這個過程中,也會有更多的人相信你,支持你。
所以現在看來,沒什么值不值,那就是一種選擇而已。
只要堅持不放棄,困難會給你讓路
貴州省盤州市落淤泥鄉巖博村,是一個坐落在貴州高寒山區的彝族村寨,十幾年前,這里還是一個不通路、不通電、不通水,村集體經濟為“零”的窮村。在余留芬當上村支書后,第一件事就是修路,但一開始,并不是每個村民都理解,難度可想而知。
《華夏酒報》:當您一切都為別人著想,但是別人卻不理解甚至不信任您的時候,您該怎么辦?
余留芬: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這一切是正確的。當時修路的時候,因為不僅需要大家幫忙,還可能會從村民家的地里過,加上自己年紀尚輕,又是個女同志,各方面的不理解和阻礙甚至挺大。
我當時住在村外馬路邊,但是每天我會早上5點就出門,親自背著幾十斤材料身先士卒走在前面,并做好大家的工作。
后來,村民漸漸從我的實際行動中,開始理解這份工作,并投入其中。其實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真心實意為對方著想,對方是能感受到的。
《華夏酒報》:您無論修路還是建廠,都是自己墊錢先做,為什么會選擇先不計后果去做,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余留芬:只要我覺得這個事情是必須去做的,我肯定會義無反顧,因為開始做起來了,面對任何困難不放棄,一切阻力自然會向你低頭,如果等到一切條件成熟了再去做,很可能什么都做不出。
從我自己拿出積蓄墊資修路,到四處舉債收回林場,再到我借高利貸來確保巖博酒廠的順利開工生產,現在來看,結果都是正確的。所以看準目標千萬別放棄。
《華夏酒報》:背負著村民的信任,您構建了這份事業,現在要做大,需要規范化,當村民的意識和企業引入合作方發生沖突和矛盾的時候,您該如何選擇?
余留芬:要想把企業做大,走向規范化是一條必經之路。我也很清楚,隨著我們企業影響力逐漸擴大,很多大型機構、企業、投資方都會引入進來。過去,我們是村民集資的集體型企業,大家都是同村人,很多東西可以簡單協調。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必須按照市場規則來做事。
因此,在2018年,我就跟村民們制定好了規矩,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意了,為了將來更好的發展,所有的規則大家必須遵守。就算將來村民與投資方出現矛盾,我們也要根據公司制度來進行處理。